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杂事卷第二十

三藏法师义净奉 制译

第六门总摄颂曰:(此二颂摄至第三十一卷半)

 勐兽筋不应、  灯光及勇健、
 驮娑度尼法、  因许乔答弥。
 尼不前长者、  可与余卧具、
 不合灒水污,  第六总应知。

第六门第一子摄颂曰:

 勐兽筋皮綖、  拥前复拥后、
 两角及尖头,  诸靴皆不合。

缘在室罗伐城。佛言:「苾刍不应用五勐兽皮有爪牙者,谓智象、智马、师子、虎、豹。」是时六众用彼兽筋,还同有过,佛言:「不用此筋而缝鞋履。」六众便用皮綖,有过同前,复用其皮补鞋,佛言:「皆不合用。如是应知履屦之属,若拥前拥后、两角尖头,麻履诸靴皆不应着,皆越法罪。除两三重革屣。」(如斯之类西国人皆不着,若是外国寒乡为活命因缘持心方用)

内摄颂曰:

 四大王初诞,  光明普皆照;
 父母因斯事,  各为立其名。

尔时菩萨在覩史天宫,王舍城中有王名曰大莲花,以法化世人民炽盛,安隐丰乐无诸盗贼。室罗伐城王名梵授,唱誓尼城王名大轮,憍闪毗城王名百军,此等四王皆是法王,以法化世广说如余。是时菩萨于天宫上,以五种事观察世间。云何为五?一、观远祖;二、观时节;三、观方国;四、观近族;五、观母氏。六欲诸天三净母腹,摩耶夫人因寝梦见六牙白象来降腹中。于时大地六种震动,放大光明遍满世界胜天光明,世界中间黑闇之处,日月不照悉皆明了,所有众生皆得相见。菩萨生时如下所说,四大国王皆诞太子,见大光明如鎔金色,各各自言:「由我生男威神力故,能令天地光曜希奇。」各为立名用符灵瑞。时大莲花王告众人曰:「我子生时如日光影,乾坤洞照胜妙希奇,应与我子名曰影胜(梵云频毗娑罗)。」其梵授王告众人曰:「我子生时,光明殊胜,普照世间,应与我子名曰胜光。」其大轮王告众人曰:「我子生时如大灯光遍皆明照,应与我子名曰灯光。」其百军王告众人曰:「我子生时光如日出无不明了,应与我子名曰出光。」各各自谓子之功能,然并不知由菩萨力。

内摄颂曰:

 腹中天守护,  生已蹈莲花,
 举手独称尊,  灌洗花衣落。

尔时菩萨降母腹中,天帝释主令四天子,各持器仗守护其母,勿令人及非人辄为损害。菩萨处胎不为胎中血垢所污,譬如众宝聚在一处不相霑污,菩萨在腹亦复如是。又如清净妙瑠璃宝置五彩上,明目之人分明见别,母观腹内分明亦尔。母虽持胎身无劳倦,自然奉持五种学处,谓尽形寿不杀生、不偷盗、不邪淫、不妄语、不饮酒,于诸丈夫绝淫染意。十月满足往蓝毗尼林攀无忧树枝,暂时伫立便于右脇诞生菩萨。尔时大地六种震动,放大光明与入胎无异。菩萨生时,帝释亲自手承置莲花上,不假扶侍足蹈七花行七步已,遍观四方手指上下作如是语:「此即是我最后生身,天上天下唯我独尊。」梵王捧伞、天帝执拂,于虚空中龙王注水,一温一冷灌浴菩萨。初诞生时于其母前,自然井现香泉上涌随意受用。又于空中诸天下散嗢钵罗花、钵头摩花、拘勿头花、奔陀利花,并余种种奇妙香末,天妙音乐自然发响,天妙衣缨从空乱坠。更有众多奇妙灵瑞,如余处说。

内摄颂曰:

 阿私多覩相,  那剌陀劝师,
 五百瑞现前,  父王立三字。

于时南方于大山中有古仙人名阿私多,善知世界成坏时节。时有一人名那剌陀,聪明辩慧数来参谒,阿私多仙共论世间成坏之事。闻已伤叹,即于仙处而为出家,后于异时共此仙人在石窟中,见光明照异相希奇,即说伽他问其师曰:

「何故此光明,  遍照犹如日,
 充满山林处,  忽现此希奇?」

仙人答曰:

「若是日光便赫烈,  今此凉冷现希奇;
 必是无上牟尼尊,  初出母胎彰此瑞。
 此是菩萨出胎相,  光明清净世希有;
 譬如金色满十方,  腾照三有皆明彻。」

那剌陀白其师曰:「邬波驮耶!若如是者,今可共行往观菩萨。」师曰:「子今知不?菩提萨埵有大威神,无量诸天悉皆云集,我等虽至顶谒无由,待入城中为立名已,如其重出我望逢迎。」

菩萨生时,阐铎迦等五百侍者同时而生,阐稚迦等五百侍女亦同时而诞,上象、厩马皆生五百,五百伏藏自然开发,隣国诸王皆奉信物。大臣见已白净饭王曰:「大王!今日国祚兴隆,王子诞生嘉瑞咸应,五百侍男、五百侍女,上象、上马各生五百,五百伏藏自然开现,诸国朝宾奇珍总集。」王闻告已心大欣跃,告大臣曰:「太子生后诸事皆成,宜与立字名一切事成(梵云萨娑頞他悉陀)。」此是菩萨最初立字,号一切事成。是时菩萨乘四宝舆,无量百千人天翊从入劫比罗城。诸释迦子体怀憍慢立性多言,菩萨入城,皆悉默然,牟尼无语。王见是已报诸臣曰:「诸释迦子体怀傲慢立性多言,太子入城,皆悉默然。牟尼无语,应与太子名曰释迦牟尼。」此是菩萨第二立名。时此城中有旧住药叉名释迦增长,时人敬重立庙祠祀,但是释种生男女已,令净澡浴抱至药叉处而申敬礼。时净饭王以上酥蜜满太子口,告大臣曰:「可抱太子往礼药叉。」大臣抱至,时彼药叉遥见太子即自现身,至菩萨所顶礼其足。臣归白王,王闻是已生希有心:「今我太子于天神中更为尊胜,应与立字名天中天。」此是菩萨第三立名。

内摄颂曰:

 付母养太子,  令观大人相;
 阿私多远至,  亲覩牟尼形。

尔时父王便以太子付诸养母,随时澡浴乳哺饮食,常令安隐适悦身心。养母便以上妙涂香涂摩身体,具诸璎珞授与父王。王即抱持瞻视欢喜。即便总命诸婆罗门、国中所有解占相人知算计者令观太子,告言:「君等宜可瞻察,我闻古仙作如是说:『具三十二大丈夫相者有其二事:若在家者当为轮王,普王四洲以法化世,七宝成就:所谓轮宝、象宝、马宝、珠宝、女宝、主藏臣宝、主兵臣宝,千子具足,勇健忠良能伏怨敌,周圆海内无诸患恼,人民丰乐安隐而住。若出家者剃除须发,服袈裟衣成等正觉,有大名称充满世间。』」时诸相师闻王说已,悉共观察咸白王曰:「诚如大王所说之事,三十二相若成就者,唯有二事谓轮王及佛,乃至有大名称充满世间。」王复问曰:「其相云何?」时彼相师悉皆具答,一一别指三十二相,具有广文(以共余经及律论等,事无差别,故不烦译)。

尔时阿私多仙人告那剌陀曰:「摩纳婆!比者菩萨已入城中立三名讫,我等宜往礼拜瞻颜。」各乘神通腾空而去,由彼菩萨威神之力,去劫比罗城可一驿许,遂失神通足步而去。既入城已到王门所,报门人曰:「汝去白王:『阿私多仙今至门首。』」使去白王,王曰:「随入。谁遮大仙?」即诣王所。王见仙至,遥唱:「善来!奉吉祥事。」为洗足已,妙师子座安置令坐,王礼足已白言:「大仙!何事得来?」仙说伽他曰:

「国主我今至,  欲见王太子;
 瞻仰牟尼尊,  导师中第一。」

王言:「太子睡着。」答曰:「虽睡,我欲暂观。」王便抱现。覩菩萨眼双眸不合,仙既见已说伽他曰:

「良马不多睡,  半夜暂时眠;
 所为事未成,  因何久安寝?」

仙复问曰:「诸占相人有何记说?」王言:「大仙彼相者云:『当作轮王化四天下。』」仙以伽他而答王曰:

「相者语多谬,  末劫无轮王;
 有此胜福缘,  断惑当成佛。
 若是化四洲,  轮王相非显;
 分明大师相,  成佛定无疑。」

仙人遍观见成佛相已,复更观察久近当得无上甘露转妙法轮?遂见二十九年舍王城去,六年苦行当成正觉。复观自身得几时住?得见佛不?知不见佛,便生忧恼涕泪盈目。王见怀愁说颂问曰:

「若男若女来观者,  咸悉欢喜遍身心;
 仁今亲覩相非常,  何因泣涕盈双目?
 假使太子相非善,  短寿多病不吉祥;
 唯愿大仙如实言,  勿令我意增忧悴。」

仙人答曰:

「假使霹雳从空下,  可畏来临太子身;
 此于无上牟尼尊,  如毛发许不能损。
 假使烈火腾风焰,  利剑如霜现在前;
 毒药黑蛇一时来,  至太子处皆销散。
 我伤早死不见佛,  流泪盈目难裁忍;
 弃无上法我前亡,  未有事业能成就。
 此有大福除众恼,  证甘露法为导师;
 若能闻教如说行,  咸归寂灭无为处。」

王闻太子证甘露法,默然无语。凡诸世人皆为邪心之所扰乱,出言谄诳不能依实。时彼仙人而告王曰:「比日大王每作是念:『何时得令阿私多仙,足步入城与我相见,及诸人众致敬殷勤。』我哀愍故徒行至此,今时事了将欲出城,可为扫除净修郭邑。」时净饭王勅令诸臣严治道路,普告城邑皆共修营,巷陌康庄涂拭清净,洒以栴檀香水、散以占博迦花,幢盖陵空、香烟满路,见者爱乐如欢喜园。复遣摇铃遍皆宣告:「诸人当知,或先住城中,或他方新至,所有人众皆悉存心,明日晨朝看大仙出。」众既闻已各至途中,瞻望仙人步出城阙,咸生希有怅望而归。

时阿私多仙还向本山,系心禅寂以智方便发起神通,报命将终遂便遇患,虽加药饵瞬息无几。时那剌陀来礼师足,白言:「大师!我本出家求甘露味,师所得者幸愿共分。」师曰:「我亦同汝,本出家时意求甘露,竟无所获空处生涯。彼雪山侧劫比罗城,太子兴世相师共记:当成正觉号天人师称一切智。汝当于彼而求出家,舍高慢心当自谦下,勤修梵行作不放逸,当于尔时获甘露味。」说伽他曰:

「如来出世难遭遇,  今得逢时甚希有;
 汝莫放逸至心求,  当获无生甘露味。」

作是语已便即命终。如有颂言:

「积聚皆销散,  崇高必堕落;
 合会皆别离,  生者咸归死。」

尔时阿私多仙命终之后,弟子那剌陀如法焚烧,殡葬事讫割舍忧慼,遂诣婆罗痆斯于诸仙内而共住止。其那剌陀先是迦多演那种族,时人因号迦多演那仙人,众皆敬重。

时嗢逝尼王所生太子名曰灯光,王付八母而为瞻养,是事无阙,乃至年渐长大技艺博通,文武所须无不综习。

释迦菩萨为童子戏,灯光太子亦为童戏。菩萨受太子灌顶时,灯光亦受太子灌顶。菩萨出四门观见老病死患,遂于三夫人处生厌离心,所谓牛护夫人、鹿养夫人、名称夫人,此为上首六千婇女咸皆舍弃,于其中夜踰城而去。往空林所修出家业,依止仙人学殊胜定离欲界欲。次从曷罗摩子习无所有定,断无所有处欲。更无导者,便于六年专修苦行,不别证悟将为无益。遂即住情而为游纵,噉好饮食酥油涂身,汤水澡浴往聚落中,于难陀、难陀力二牧牛女所,食十六倍上妙乳糜。迦利迦龙王尊重赞叹,于善吉边取吉祥草,诣菩提树下自敷草已,端身正念加趺而坐,心念口言:「若不断尽诸漏,我终不解加趺。」是时菩萨以慈心器仗,降伏三十六亿千魔众已证无上智,受梵天请往婆罗痆斯三转十二行法轮。时灯光王亦于此时,受灌顶大王位,以法教化,嗢逝尼国人民炽盛,安隐丰乐广如余说。由王力故百姓歌谣,欢会相次随处供养胜上天神,穿五百池五百渠水,令人受用无有阙乏。

第六门第二子摄颂曰:

 灯光得为王,  有五殊胜物;
 因叙奇异事,  广说健陀罗。

时灯光王有五胜物。云何为五?一者胜雄象名曰苇山;二者胜母象名曰贤善;三者胜驼名曰海足;四者胜马名曰衣颈;五者胜使者名曰飞乌。其象日夜行一百驿,母象日夜行八十驿,驼日夜行七十驿,马日夜行五十驿,飞乌日夜行二十五驿。其王虽有如是胜物快乐安隐,然而四大不调忽有不睡之病,由此疾故于酥起憎、于酒生爱。时诸医人以种种妙药,与酥和煎上王令服。王不肯用,时太子中宫咸知酥药能治不睡,皆奉药酥,王更憎睡。王乃勅曰:「若有人当在我前说酥名者,当斩其头。」王既无睡,便于初夜与内宫人共为欢戏,于中夜时至象马厩而为捡阅,于后夜时观诸库藏,自持利剑问守更人曰:「谁为警觉?」若第一问及二问时,不应答者乍容忍恕,至第三问不相答者,便斩其首。由斯严酷隐灯光名,共安余字号曰勐暴。灯光王于异时命大夫人及内宫曰:「我亲警觉,尔何眠睡?」答言:「大王!我亦警觉。」如是连宵不得眠睡,共白王曰:「若使我等通宵不睡者,是则无由称可王意,又此不眠废我等业。」王曰:「若非尔业,谁复应为?」答言:「太子应作。」时王即便行告太子曰:「何不警觉?」答曰:「我为警觉。」后遂不能,便白王曰:「若常令我为警觉者,便废王业,此非我事。」王曰:「谁复应为?」答言:「大臣应作。」王即便行告大臣曰:「何不警觉?」答曰:「我为警觉。」后遂不能,便白王曰:「若常令我为警觉者,谁辅佐王如法化世?此非我事。」王曰:「谁复应为?」答言:「散兵应作。」王即便行诣散兵所,告言:「我自警觉,汝等何因不为警觉?」后遂不能,便白王曰:「若常令我为警觉者,如何为王共他交战?此非我事。」王曰:「谁复应为?」答言:「百姓应作。」王即便行诣百姓所同前问答。时彼国人番次守更而为警觉。时卖香童子当其番次,念:「王暴恶或当杀我。」遂于夜中掌颊怀忧。时彼知识见而问曰:「仁何故忧?」彼即以事具答知识。彼便报白:「汝家不远有人名曰健陀罗,何不相求为警觉事?」童子报曰:「如我惜命,彼宁肯为?设使见求,定不能作。」告言:「与其钱物,必当为作。」即往相求。彼人报曰:「若能与我五百金钱,我当为作。」即便许彼。健陀罗曰:「且当与半,若我命存,相还未晚。如其身死,此即属君,随情所用。」即便与半。彼得钱已多买酒肉及诸饼果,王执杖人并皆命食咸令饱足,报诸人曰:「王令警觉,我当番次。」问诸人曰:「大王如何作警觉事。」彼皆具报所有因缘。健陀罗曰:「幸愿君等为我思量。」答曰:「我等蒙君所赐美饍,在腹未消云何不为?」问曰:「我等为君欲作何事?」答曰:「若王来问:『谁警觉?』时,唤我令觉。」答言:「如是。」时健陀罗即于中夜,以毛毯萦膝坐而暂睡。王于初夜与宫人戏笑,于中夜时观诸象马,便于后夜问守更人,诸人告曰:「健陀罗!汝觉勿睡,大王欲来。」彼遂警觉,王便告曰:「警觉者谁?」健陀罗闻作如是念:「我若初言,即为答者,后时不然,定当斩我头落于地。」即不言应。王更唤之:「谁为警觉?」彼还默然。第三复命:「警觉者谁?」答言:「大天!我是健陀罗。」王曰:「健陀罗!汝思何事?」彼有智慧于世间事善能谈说,答言:「大王!我思世事。」

内摄颂曰:

 鸺鶹鹤饮乳,  芒草尾身齐,
 斑驳与毛同,  沙盆水不溢,
 盐麨水差别,  衣瓦变成尘,
 是谓健陀罗,  世间思十事。

王曰:「汝于世事何所思量?」健陀罗曰:「世有奇事,且如鸺鶹鸟有毛无毛,以秤秤之轻重相似。」王曰:「此事实不?」答言:「王当目验。」王曰:「若然者善,我自亲观。」健陀罗至晓得鸺鶹鸟,对王秤看,后去其毛秤便相似,王曰:「此有何缘?」答曰:「由风扇羽。」王曰:「汝有妙智。」答曰:「由王故然。」王遂默然。时健陀罗愁过一宵,以手摩头而还旧宅。时卖香童子,持余半物还健陀罗,是时国中但当番次,皆以五百金钱雇健陀罗求其警觉,为知更次。王于后夜问言:「谁觉?」答曰:「我健陀罗。」王曰:「汝何所思?」答言:「大王!我思世事。」王曰:「云何世事?」答曰:「长项白鹤以水和乳令饮,但饮其乳,唯有水存。」王曰:「此事实不?」答言:「王当目验。」王曰:「若然者善。」至晓便将鹤鸟对王令饮,果如所言,王曰:「此有何缘?」答曰:「鸟口性醋,若饮乳时遂便成酪,致令水在。」王言:「汝有妙智。」答曰:「由王故然。」王遂默然。复于他夜王问:「谁为警觉?」如前答言:「我为警觉。」王曰:「汝何所思?」答言:「大王!我思世事。」王曰:「云何世事?」答曰:「世有芒草以物椎打,与不椎者若以秤秤轻重相似,余草不然。」王曰:「此事实不?」答言:「王当目验。」王曰:「若然者善。」至晓便将芒草对王椎打,便以秤秤果如所说。王曰:「此有何缘?」答曰:「椎打之时便有风入。」乃至王遂默然。复于他夜王复问言:「何人警觉?」答曰:「我健陀罗。」王曰:「汝何所思?」答曰:「我思世事。」王曰:「云何世事?」答曰:「有告灵鼠尾与身等。」王曰:「此事实不?」答言:「王当目验。」王曰:「若然者善。」至晓便将鼠来对王比度,诚如所言,王曰:「此有何缘?」答曰:「我于春时见缘树下尾与身齐。」乃至王遂默然。复于他夜王复问言。答曰:「我为警觉。」王曰:「汝何所思?」答曰:「我思世事。」王曰:「云何世事?」答曰:「大王!我思雉鸟,于其身上随有斑驳,还有尔许茎毛仍除其尾。」王曰:「此事实不?」答言:「王当目验。」王曰:「若然者善。」至晓即得一雉,对王果如所说。王曰:「汝何得知?」答曰:「我先数知。」王曰:「汝有妙智。」答言:「由王故然。」王遂默然。又复问言:「何人警觉?」答曰:「我健陀罗。」王曰:「汝思何事?」答言:「大王!如沙满盆,还将盆水添满不溢,沙水同处两不相碍。」王曰:「此事实不?」答言:「王当目验。」至晓即以盆盛沙,泻水令满其水不溢,王遂默然。又王问:「是谁警觉?」答言:「是我警觉。」王复问言:「汝思何事?」「我思世事。」「云何世事?」「我思以盐一升和一升水其水不增。」王曰:「此事实不?」答言:「王当目验。」至晓即以水和盐,王亲自试,王问:「何故?」答言:「盐从水出,得水依旧。」王遂默然。王复问言:「何人警觉?」依前而答。王曰:「汝思何事?」答言:「我思世事。」王曰:「云何世事?」答言:「我思以水一升和一升麨,揣不相着。」王曰:「此事实不?」答言:「王当目验。」至晓取水及麨对王和试。王问:「何故?」答曰:「我本国人并多食麨,常见如此。」王云:「汝能记事。」答言:「是大王力。」王遂默然。王复问言:「何人警觉?」同前问答,乃至「云何世事?」答曰:「我见世人常于日夜机柕织功,所出绢布绮绣之属不知何去?」王曰:「我亦不知,此物何去?」健陀罗曰:「此等诸物终归为土。」王曰:「诚如汝说终归为土。」王复问言:「何人警觉?」同前问答。乃至「云何世事?」答曰:「我见世间诸陶师等,日夜不住多作瓦器,不知此物向何处去?」时王答言:「我亦不知向何处去!」健陀罗曰:「此等诸物化为泥土。」王言:「如汝所说烂为泥土。」

内摄颂曰:

 勐光亲问母,  知从蝎所生;
 与彼五百金,  驱之令出国。

尔时大王既见健陀罗,多有情智应答巧便,即更问曰:「汝多智慧,能了世间种种事业,我不能睡此有何因?」健陀罗曰:「唯愿大王!宽其罪、赐无畏,敢为王说。」王曰:「赐汝无畏,随意说之。」时健陀罗即白王曰:「王从蝎生。」王曰:「汝今骂我。」健陀罗曰:「王令实说岂敢相骂,如其不信待至明旦王自验知。」王报言:「好。」至天明已,时健陀罗掘地作坑,满填牛粪上安敷具,令王卧息,即便得睡。王自证知,尚疑虚实,遂入宫中问其母曰:「我今有事要须问知,当可实说我从何生?」母曰:「大王!今可与我无畏,我当为说。」王言:「与母无畏。」即便报曰:「汝昔父王多诸婇女,因行他国绵历岁时,我起欲心忽见一蝎,作如是念:『此是丈夫,我共行欲可不乐乎!』于时彼蝎变成男子,与我交通,便觉有娠,因兹生汝。」王既闻已作如是念:「彼健陀罗有大明慧,能知我本从蝎所生。我施无畏不可刑戮,今者应可重与赏赐,令其出国勿使众人知如是事。」遂即赐与健陀罗五百金钱令其出国。

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杂事卷第二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