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杂事卷第十九

三藏法师义净奉 制译

第五门第三子摄颂曰:

 佛三转法轮、  初度五人已、
 不唤名族等、  俱尸宣略教。

如是我闻:

一时薄伽梵在婆罗痆斯仙人堕处施鹿林中。尔时世尊告五苾刍曰:「汝等苾刍!此苦圣谛,于所闻法,如理作意,能生眼智明觉。汝等苾刍!此苦集、苦灭、顺苦灭道圣谛之法,如理作意,能生眼智明觉。

「汝等苾刍!此苦圣谛是所了法,如是应知。于所闻法如理作意,能生眼智明觉。

「汝等苾刍!此苦集圣谛,是所了法,如是应断。于所闻法如理作意,能生眼智明觉。

「汝等苾刍!此苦灭圣谛,是所了法,如是应证。于所闻法如理作意,能生眼智明觉。

「汝等苾刍!此顺苦灭道圣谛,是所了法,如是应修。于所闻法如理作意,能生眼智明觉。

「汝等苾刍!此苦圣谛,是所了法,如是已知。于所闻法如理作意,能生眼智明觉。

「汝等苾刍!此苦集圣谛,是所了法,如是已断。于所闻法如理作意,能生眼智明觉。

「汝等苾刍!此苦灭圣谛,是所了法,如是已证。于所闻法如理作意,能生眼智明觉。

「汝等苾刍!此顺苦灭道圣谛,是所了法,如是已修。于所闻法如理作意,能生眼智明觉。

「汝等苾刍!若我于此四圣谛法,未了三转十二相者,眼智明觉皆不得生,我则不于诸天魔梵沙门婆罗门一切世间,舍离烦恼心得解脱,不能证得无上菩提。」

「汝等苾刍!由我于此四圣谛法解了三转十二相故,眼智明觉皆悉得生,乃于诸天魔梵沙门婆罗门一切世间,舍离烦恼心得解脱,便能证得无上菩提。」

尔时世尊说是法时,具寿憍陈如及八万诸天,远尘离垢得法眼净。佛告憍陈如:「汝解此法不?」答言:「已解。世尊!」「汝解此法不?」答言:「已解。善逝!」由憍陈如解了法故,因此即名阿若憍陈如(阿若是解了义)。

是时地居药叉闻佛说已,出大音声告人天曰:「仁等当知!佛在婆罗痆斯仙人堕处施鹿林中,广说三转十二行相法轮。由此能于天人魔梵沙门婆罗门一切世间为大饶益,令同梵行者速至安隐涅槃之处,人天增盛阿苏罗减少。」由彼药叉作如是告,虚空诸天四大王众皆悉闻知。如是展转,于刹那顷尽六欲天,须臾之间乃至梵天普闻其响,梵众闻已复皆遍告,广说如前。因名此经为三转法轮。时五苾刍及人天等,闻佛说已欢喜奉行。

尔时佛为五人三转法轮,令彼出家近圆成苾刍已,时五苾刍于如来处,频唤名字及以氏族,或云具寿。佛告诸苾刍:「汝等不应于如来处唤其名字及以氏族,或云具寿。何以故?若有苾刍,于如来处唤名氏族及具寿者,此是痴人!于长夜中多受苦恼作无利益。是故汝等更不应于如来处唤名字等,若更唤者得越法罪。」如佛所说不应于如来所唤名字等得越法罪者,时有少年苾刍,除佛世尊,于余耆宿苾刍之处唤名字等乃至具寿。苾刍白佛,佛言:「年少苾刍亦复不应于耆宿处唤名字氏族或云具寿。然有二种呼召之事,或云大德,或云具寿。年少苾刍应唤老者为大德,老唤少年为具寿。若不尔者得越法罪。」

佛在俱尸那城壮士生地娑罗双树间,尔时世尊临般涅槃告诸苾刍曰:「我为汝等已广宣说毗奈耶藏,未曾略说。我今更为说其略教,汝等应可谛听善思至极作意。汝等苾刍!或时有事,我从先来非遮非许。然于此事若违不清净、顺清净者,此即是净,应可行之。若违清净、顺不清净者,此是不净,即不应行。此可奉持,勿致疑惑。」

第五门第四子摄颂曰:

 舍堕物不分、  蚊帱随意畜、
 三股杖作釜、  应张羯耻那。

缘在室罗伐城。时有苾刍长衣犯舍,便即持衣于上座前舍,其知事人见此衣已作如是念:「今日僧伽多得利物,可卖分之。」遂即唱卖,众共分张。时彼便废阙。苾刍白佛,佛作是念:「犯舍之衣舍与众僧,有如是过,由是犯衣不舍与僧。」告诸苾刍:「昔日苾刍犯舍衣舍与僧,遂被分张,事成阙乏。由是不应舍与僧众,可与别人。若无知者,虽舍与僧亦不应分。若以长衣舍与众僧遂即分者,此二俱得越法罪。」佛言长衣舍与别人者,时有犯长苾刍,以衣舍与无识知人,既得衣已,默然而住不知还衣。苾刍白佛,佛言:「应遣余人教无识者,若还者善。若不与者,应强夺取而守持之。此舍衣者乃是作法、非是全与,然舍衣时求知法者,然后当舍。」

缘在广严城。时诸苾刍为蚊蚋唼食,爪搔痒时遍身血出。俗旅见时问其何故?苾刍具答,彼言:「圣者!仁等岂可不畜蚊帱耶?」答曰:「世尊不许,欲何所畜?」报言:「世尊大悲,此应听许。」苾刍白佛,佛言:「听诸苾刍畜其蚊帱。」苾刍不知当如何作?佛言:「周十二肘,于上安盖。盖长四肘、阔二肘,随身高下[纟*属]带悬垂。」直缝留门蚊虫还入,佛言:「不应尽缝,应留少许相掩作门,热应摇扇。若下边蚊入,可以毡席或将余物压之,勿令得入。」

缘处同前。佛言用水应漉者,时诸苾刍以手捉罗遂致劳倦,佛言:「系于杖上开罗取水。」如是用时仍犹劳倦,佛言:「持三股杖以绳系杖。」绳不肯住,佛言:「近上应穿为三孔,以绳贯系,或安铁鐶宽开三股,罗系于二开罗受水。」泻水之时溢出流地,佛言:「用心泻水勿令溢出。」瓨底无倦随处倾侧,佛言:「安桊,勿令瓨动。」水在罗中急过不住,令虫闷绝,佛言:「应可罗中安物。」苾刍不解,佛言:「或砂或乾牛粪,应以水湿安在罗中。」水犹不住,佛言:「应作承水器。」苾刍不知如何作器?佛言:「器有二种:谓铜及瓦。」苾刍以手持椀遂致疲劳,佛言:「不应手持。可于椀边穿作三孔,以绳系之悬在三股叉上方便令牢,应以罗角置在器中存养虫命。若其罗密水不下者,应以滑杖罗外打之。」苾刍于不满瓨内而观于水,不能见虫,佛言:「泻水满瓨令其不动已,方可观察。」水上有尘,观虫不见,佛言:「去尘方察,若以小虫示他人时将指头示。」小虫行急见不分明,佛言:「应以茅端及草莛等而指示之。」苾刍得虫时,于井口上而覆其罗,虫虽落水多并闷绝或时致死,佛言:「应作放生器覆水在中。」苾刍即用此罐满而放下满而引出,虫仍依旧,佛言:「应以比器盛虫放下,至水覆之空而引出。」苾刍不解,「应别作放生器。」时有无器可得,佛言:「可以绳系罗方便投下,斟酌虫去然后牵出。」(其放生器者,但为西国久行,人皆共解。东夏先来落漠,故亦须委其仪,若不具陈无由晓悟。其器任用铜铁瓦木。若拟随身将去,可用铜作受二三升,即是旧来小铜罐子,遂施铜系,令穿手得过,底傍一边须安铜钩,可受小竹箸头。若乞食去时,穿在左臂以衣掩盖,右手携钵。乞得食已,随至一家安置饭钵,自将净绳一条如麁筋许,随井深浅系罐取水,滤以小罗斟酌得足,即以绳一头穿钩急系,抬绳使起与罐子系齐,即于绳上系小铁钩。钩系起时务令平稳勿使倾侧,并豫先作了不得临时求觅。即以小罗覆虫罐内,徐徐放下至水纵钩,拔绳令覆,再三下濯方牵出井。此是乞食之仪也。若在寺者,即以常用井索铁罐覆之,如前安置少有别处,底傍着铁鐶可容三指,以罐钩内中抬起系齐,同前着钩覆虫在中,下令至水准法翻覆,假令深井亦得为之。若别畜绳恐成劳扰,若井深处或可别为盆贮,或可送往河池,写水竟时还须涤器,斯其法也。夫以如来圣教慈悲为本,所制戒律罪有性遮,遮轻性重,性罪之内杀生最初,是故智人理宜存护。若将此为轻者,何更重哉?若能作者,现在得长命果报,来世当生净土。且神州之地四百余城,出家之人动有万计,于滤水事存心者寡,习俗生常见轻佛教,不可一一门到口传,冀诸行人递相教习。设使学通三藏、坐证四禅,镇想无生澄心空理,若不护命,不免佛所诃责,十恶初罪谁代受之?且如见有屠儿牵羊入寺,不过数口放作长生,众共看之弹指称善,宁知房内用水日杀千生万生?既知教理,宜应细罗细察,自利利物善护善思。复有令人耕田畎植,规求小利不见大尤,水陆俱伤杀生无数。斯之罪咎欲如之何?直知束手泉门任他分判。故经云:「杀生之人当堕地狱、饿鬼、畜生,设得为人短命多病。」呜呼!此苦谁当用之?脱有能为,善哉!甚善!龙花初会共结慈缘,广如别传此不烦也)

时诸苾刍每用罗竟,不数洗濯、不捩乾、不日暴、不翻转,令罗疾坏,佛言:「凡用罗者,应为洗等。若不作者得越法罪。」时有苾刍滤大众水,徒众既多遂生劳倦,佛言:「若众大罗迟水不供者,应作滤水釜。」苾刍不知如何作?佛言:「若铜铁瓦应作釜形,底下为孔大如盏许,作莲台形可高四指,上安多孔大如麁箸。上以叠裹或用绢布,缠以细绳于中滤水,用了洗覆如上准为。」

时诸苾刍以虱壁虱及诸虫类,悬弃于地彼便闷绝。苾刍白佛,佛言:「凡是生命不应悬弃,亦不应随处辄为弃掷。虱安故帛,此若无者可安木孔。牆隙壁虱置青草中,此若无者置凉冷处。若更有余虫,可于所宜处安置。」具寿邬波离请世尊曰:「滤漉之水不观得饮不?」佛言:「不得,由不观故。」「大德!不滤之水观得饮不?」佛言:「得,以观察故。」

缘处同前。如佛所说,众安居了应张羯耻那衣。时胜光王闻佛许已,便以羯耻那衣寄奉大众;胜鬘夫人及行雨夫人给孤长者,及诸居士敬信之流,咸送多衣以充僧用。时诸苾刍但取一衣作羯耻那,余皆还主。王闻是已报言:「圣者!我等此物已舍与僧,如何今者更重收取?」苾刍白佛,佛言:「由是我今听诸苾刍受取此衣,随彼多衣应差多人作张衣者,当取其一作法守持,余应举畜,当为僧伽作安居利物。」

第五门第五子摄颂曰:

 死后嘱授别、  委寄者身死、
 他方通委寄、  若死对余人。

缘在室罗伐城。时此城中有一长者诞生三子,其最小者于佛法出家游行人间,去后未久父便遇病,将死之际总命诸亲,告二子曰:「家中所有,咸可收来。」彼便集聚遣为三分,「二子人各与一,其余一分与出家者。」作是记已,因即命终。如有颂曰:

「积聚皆消散,  崇高必堕落;
 合会终别离,  有命咸归死。」

时彼二子如法焚葬忧惨而居,彼出家者闻父身亡便生是念:「我有兄弟,今可言归,为其说法。」既到舍已,兄弟相见共尽哀情,兄曰:「弟不须哭,父亡之日,遣留一分财物相与。」弟作是念:「如世尊说,死后与者不成善与。」遂不受之。苾刍白佛,佛言:「俗人死者有希望心,苾刍死时心无希望。此是俗人有希望心,取时无过随意应用。」

缘处同前。时有苾刍身婴疾病,告余苾刍曰:「当好瞻侍我,我有衣钵当属于汝。」彼便看侍,不久命终。彼见身死,便取衣钵安已房中,时诸苾刍共来借问:「亡者衣钵今何所在?」答言:「彼已与我。」具告其事。苾刍白佛,佛言:「彼之愚人,生存在日何不相与,死后方施?无如是法,云死方与。应索其物,大众共分,准分应与。」

缘处同前。时有苾刍对彼苾刍分别衣物,忽尔身亡。彼苾刍便取其物置己房中,舁彼尸骸既焚烧已还归房内。时知事人入亡者室,次第观察见其衣钵及滤水罗,寻将此物来至众内。苾刍问曰:「此物且来,余有多物,何不将来?」答曰:「房中唯此,更无他物。」余人报曰:「有一苾刍是其知友,若问彼者知其有无。」问彼答曰:「对我分别,我取其衣。」苾刍白佛,佛言:「此是作法,不应便留,可夺取共分。」

缘处同前。时有苾刍对彼分别衣,彼忽命过,此便持衣舍与僧伽。大众问曰:「此是谁物?」答言:「我物对彼分别,彼遂身亡,我持此物舍与大众。」苾刍白佛,佛言:「作法应尔,虽对分别,物不属彼,当自取用。」

缘处同前。复有苾刍对他苾刍分别衣物,所对苾刍忽然归俗,后时忆念:「彼某甲苾刍,曾于我所分别其衣。我虽还俗,彼物属我,我宜就索。」既至彼已报言:「圣者!仁曾对我,分别衣物,今可与我。」苾刍白佛,佛作是念:「由诸苾刍以彼苾刍为委寄者,即还对彼而作分别,有如是过,是故我今制诸苾刍,不应对彼委寄之人分别衣物,作者得越法罪。」

缘处同前。复有苾刍对他苾刍分别衣物,其所对者是斗诤人,常与苾刍诤竞纷扰,既怀瞋忿便欲出去,其分别衣人见去啼泣,报言:「勿去!」虽复苦留,而不肯住。诸人谓曰:「汝勿留此,好为斗诤,乱恼众人。」答言:「如何我不留住?我常对此分别衣物,余处无有委寄之人。」苾刍白佛,佛言:「若委寄苾刍设居海外,但令身在,遥指委寄亦无有过。」时有苾刍于极远方,指他苾刍作委寄人,彼便命过。苾刍闻时,已经多日不知云何?苾刍白佛,佛言:「初既闻已,所有新旧物即于余人而作委寄。」

第五门第六子摄颂曰:

 界外不与欲、  将行不展转、
 说戒随意事、  违者并招愆。

缘处同前。时六众苾刍虽居界外,亦与界内者欲。苾刍白佛,佛言:「不应在界外与界内人欲。」见佛不许,时有苾刍欲出界外,临将发足僧伽有事,六众即便强令说欲。苾刍白佛,佛言:「欲出界者不应取欲。」六众闻已遂于界外更互与欲,乃至六人展转相与。苾刍白佛,佛言:「不应界外展转与欲,作者得越法罪。」

缘处同前。如世尊说半月应说戒者,六众便于界外欲与清净,佛言:「不应如是。」又取将行者欲,又于界外展转取欲清净,广如前说,佛言:「皆不应作,作者得越法罪。」

如佛所说安居了时,苾刍可于三事见闻疑作随意事,六众苾刍便于界外作随意事。又留将行者,又界外展转,亦如上说皆不应为。

第五门第七子摄颂曰:

 应可知人数、  随意任行筹、
 不与俗同坐、  老少应随夏。

缘处同前。时此城中有婆罗门,因事出外入逝多林,生希有心:「我今试问寺中现住可有几人?」既见苾刍问其人数,苾刍报曰:「我不能知。」婆罗门曰:「胜光大王憍萨罗国所有兵众尚可数知,寺内僧徒何因不测?」彼默无对。苾刍白佛,佛言:「应知人数。」苾刍即便一一别数,或时屈指忘不能忆。苾刍白佛,佛言:「应可行筹。既总数已告众令知。」苾刍不知何时应数?佛言:「应于安居时数。」复有长者入逝多林,见诸苾刍勤加习读系念静思,见斯事已深生净信,欲知僧数拟设中食,便问苾刍:「于斯住处总有几人?」彼报其数,礼已而去。既至舍中报家人曰:「我欲明日请佛及僧就舍而食,有尔许人,随其僧众汝当具办。」报曰:「甚善!」即于家中具诸供养。时彼长者于众集时,遂至寺中报知事人曰:「仁当为我敬白僧伽,某甲长者明当请佛及诸大众就舍而食。」既白知已奉辞而去。有余苾刍从人间来至给孤园内。时彼长者即于其夜具办种种美饮食已,敷设座席安置水瓮齿木澡豆,旦令使人往白佛众,告:「其时至,幸愿降临。」苾刍僧众于日初分,执持衣钵诣长者家。于时大师于寺而住,令人取食。有五因缘如来大师不亲赴请。云何为五?一、自宴坐;二、为天说法;三、为瞻病人;四、观卧具;五、为制学处。此中为者欲制学处。时彼长者准计僧数,安置座物饮食亦然,及见多人来至其宅,报典座曰:「圣者!所告人数多少我为准拟,既过先数其欲如何?」典座报曰:「有客新来,尔须生喜。」答曰:「仁若先言,我当办食。」苾刍默尔。于时大众有饱足者、有被饥者。苾刍白佛,佛言:「典座应观客数告施主知。」复有苾刍临中而至,佛言:「此亦告知。我今为彼众首上座说其行法。上座应当先观徒众及以饮食。若人多食少者,应告施主曰:『贤首!人多食少,可平等均行。』若人少食多者,告言:『贤首!大有饮食可随意行。』若其上座不善观察、不依所制者得越法罪。又至施主家,当须观水滤虫及齿木土屑,并令备足勿使阙少,食前食后洗手澡漱并须如法。若不捡挍者,上座次座皆得越法罪。」

缘处同前。六众苾刍与诸俗人同座而坐,时敬信者见便讥笑,告言:「圣者!仁是出家常修梵行,云何乃与常行淫欲不净之人而同一座?」彼闻默尔。苾刍白佛,佛言:「诸信俗人言合道理,故诸苾刍不应与俗人同座而坐,坐者得越法罪。」闻佛制已遂与求寂同处而坐,信者告曰:「仁已近圆,因何得与小师共座?」答曰:「此非俗人,是出家者,斯有何过?」彼闻默尔。苾刍白佛,佛言:「亦复不应与未近圆者同座而坐。」佛不许已,时老苾刍与少者同座,复有少者与老一处不相恭敬。苾刍白佛,佛言:「老少不应杂座,若无夏者得共二夏者同座,一夏者得与二夏者同座,若二夏已去共大三夏者皆得同座。」佛既制已,时诸苾刍在于俗舍,但得与其大三夏者同座而坐,座席难求,佛言:「若俗舍内座难得者,虽亲教、轨范亦得同座,以物隔中,无致疑惑。」

第五门第八子摄颂曰:

 不应居贮座、  不诱他求寂、
 不为誓赌物、  亦不食虎残。

缘处同前。听法之时应敷座席,时有求寂亦居软座,因而睡着遂失便利污其座褥。苾刍白佛,佛言:「求寂不应坐软座褥。」时具寿舍利子求寂准陀来听法时,苾刍便与鞕枮令坐,问言:「大德!何故与我坚硬座物?」答言:「软座佛遮。」求寂报言:「大德!我岂同彼有过失耶?」佛言:「若有用心求寂,与其软座,余即不应。」

缘处同前。时有苾刍诃责求寂,遂便遣出,逝多门外啼泣而住。时邬波难陀见而问曰:「汝何意啼?」答曰:「被师诃责。」报言:「子来!我当与汝衣钵及钵络腰絛之类,随所须者不令阙乏。」遂唤归房白佛,佛言:「于弟子处诃责之时,不应决舍,可作带缰弃,留眷念心还拟收摄,应令苾刍开语求寂。」彼言:「我今不用彼亲教师。大德邬波难陀,我所须者咸皆供给,我更不能往旧师处。」彼师闻已作嫌骂言:「我与出家而邬波难陀遂诱将去。」苾刍白佛,佛言:「苾刍不应诱他弟子,辄诱将者得吐罗底耶罪,是破僧方便故。」

缘处同前。是时六众有缘事时,即便引佛法僧宝而为咒誓,或引邬波驮耶、阿遮利耶而为咒誓。有信敬俗人闻咒誓时作如是语:「我等俗流尚不引佛及师为誓,仁等出家何故引佛及师而作盟誓?是所不应。」彼默无对。苾刍白佛,佛言:「俗生讥耻时合其宜,然出家者本求实语不应盟誓,若作者得越法罪。」

缘处同前。是时六众苾刍随有事至,即以衣钵腰絛等物而为赌[贝*为]。俗侣见时共生讥耻,告言:「仁等岂可同俗流耶?缘有事来便赌衣钵,斯非合理。」答曰:「有何非理?岂噉葱蒜而饮酒耶?」彼便默尔。苾刍白佛,佛言:「俗人讥耻诚是合宜,苾刍不应赌物,作者得越法罪。」

缘处同前。六众苾刍每于晨旦,于寺阁上遥望野田,或见烟浮或观鸟下,便往其处覩有何物?曾于一时见前事已躬往观之,于丛林处有虎残肉,喜而持来入逝多林。其虎寻气来至寺所,夜于门外啼叫出声。世尊知而故问阿难陀曰:「何意虎来大声啼叫?」阿难陀曰:「彼虎所藏余肉,尊者近喜持来寺中。」佛言:「苾刍食虎残耶?」白佛言:「食。」「阿难陀!如师子王杀好麋鹿,敢其精肉饮鲜血已决舍而去。然其虎类食肉既饱藏举残肉,是故苾刍不食虎残,食者得越法罪。然众首上座所有行法,我今当制。凡是上座见行肉食时,应可问言:『此是何肉?非虎残耶?又非不应食物不?』不问而受得越法罪。」

第五门第九子摄颂曰:

 不合自藏身、  不为言白等;
 若得上价緂,  卖之应共分。

缘处同前。于一城中先有僧寺,时难陀邬波难陀因行人间遇到此寺,于时大众多获利物。时诸苾刍虽见此二,知其恶行,曾无一人为解劳者。时邬波难陀白难陀曰:「阿遮利耶!此诸黑钵常生傲慢,我等宜可为作恼缘。且共潜身隐居一处,观彼如何分张利物?」答言:「甚善!应如是作。」遂即隐身窃观分物。既见分已,报言:「斯分不善,是恶分张。仁可白众言欲分衣。」报曰:「分时不见,今何处来?」苾刍白佛,佛言:「欲分利时先白众知:『僧有利物今欲共分,所有苾刍不应辄去。』」时诸苾刍重聚其物,普告众知不应出食,即分其物。时彼二人还自藏隐,及众分了同前出告:「此不成分。」报言:「先已告众,仁何处来?」二人告曰:「虽言告知,可鸣揵稚。」苾刍白佛,佛言:「言白告知复打揵稚,方可分物。」时诸苾刍复还敛物,告众令知复打揵稚,共分其物。二人复藏,分了方出,同前诘责。诸人报曰:「岂可不闻告众及揵稚声?」即便告曰:「虽告众知及鸣揵稚,仁等岂可共行筹耶?」苾刍白佛,佛言:「言白告知复打揵稚,并可行筹,方共分物。」时诸苾刍复还敛物,为三事已,如前复藏分了方出,同前诘责。诸人告曰:「具寿!何故如是故恼众僧?告白揵稚并复行筹,故不现身待了方出。」答曰:「仁等何故云我恼僧?仁等岂可对众行耶?此总不须,我今出去。」苾刍白佛,佛言:「虽作三事仍对众行,若不现前即不须与。斯曰善分,勿致疑惑。然诸苾刍不应故作恼众僧事,若故恼者得越法罪。」

缘处同前。时给孤长者以寺舍与四方僧竟,便用种种上妙彩色内外图画,此城人众既闻长者图画已周,竞来观看,遂有无量百千人众皆集寺中。城内有一大婆罗门,以是胜人众所钦尚,于大王家得一毛緂,即便披服作玩好心,入逝多林周观寺宇,发希有念便将毛緂施四方僧(此中虽言四方,意与现前,非常住僧也)。如佛所说有现衣物乃至截为灯炷平等共分,苾刍遂便割緂为片众共分张。时婆罗门夜作是念:「彼是上緂,我宜与直赎取将来。」旦起入寺至其门所,见诸苾刍问言:「圣者!我所施緂,人作何用?」苾刍报曰:「仁可随喜,我等割破大众共分。」一人告曰:「我将作帽。」一云:「作靴。」一云:「缴腰。」一云:「拭钵巾。」报言:「圣者!彼是上緂因何截破?宜应出卖,既得钱贝众可共分。」苾刍白佛,佛言:「彼婆罗门所言称理,是故苾刍若得如是上价緂时,卖取钱贝然后共分。」

第五门第十子摄颂曰:

 五皮不应用,  余类亦同然;
 若患痔病时,  熊皮履应着。

缘处同前。时六众苾刍自相谓曰:「难陀、邬波难陀于此城中所有人众,我等皆从乞得饼直。然于王家调象师边曾不见施,今可就觅或容见与。」一人报曰:「应如是作。然须豫设少多方计,应取师子皮以为鞋履,于系象处上风而行,象闻气时即便惊走。」答曰:「善计!我今且去从彼乞求,若得者善。若不与者怖象未迟。」即于晨朝诣调象师处,报言:「贤首!仁等何太无求福心?曾于我等不施少多饼果之直。」彼言:「圣者!我等岂可系属于仁,以饼果直共相供给?」六众闻已点头唱诺弃之而去。遂于他日着师子皮鞋,于其象处上风而立。时彼群象闻师子气,遗失便利惊怖奔驰。时彼象师钩斸象顶不能令住,六众遥见告言:「贤首!急牵!急牵!」答言:「钩斸不住如何手牵?」六众报曰:「我能令住」。答言:「圣者!若能令住斯成大恩。」六众曰:「共立盟言,若能与我饼果直者我当令住。」报言:「即与。」彼便急步至象下风,象不闻气,即不惊走。诸调象人问言:「圣者!仁解咒耶?」答曰:「我无异术。」「若如是者,云何令象怖不怖耶?」彼便以实告彼象师,彼言:「圣者!仁等如何作斯非法不饶益事?若其王家最胜大象,因此惊怖走入山林,仁等必当招大罪罚。」彼闻微笑默尔无言。苾刍白佛,佛作是念:「由诸苾刍着师子皮鞋有如是过。」即告诸苾刍曰:「汝等从今不应更着师子皮鞋,若着此者得越法罪。」闻佛不许,便用虎皮而为鞋履,佛言:「此亦不应。然有五种爪牙等兽皮不应用,所谓智象、智马、师子、虎、豹。」佛不听已,时具寿邬波离请世尊曰:「若更有余爪牙之类皮得用不?」佛言:「亦不应用。用者得恶作罪。」

缘处同前。时有苾刍身婴痔病,诣医人所告言:「贤首!我有痔病,幸为处方。」报言:「应用熊皮作鞋,着时病差。」答曰:「世尊未许。」医言:「佛是大慈,必应见许。」苾刍白佛,佛言:「为病应着。」多重难得,佛言:「若无,应取一重并毛替其履底。」

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杂事卷第十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