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杂事卷第十五

三藏法师义净奉 制译

第三门第七子摄颂曰:

 拭身履蛇咽、  石器生疑惑、
 染衣有多种、  随意画伽蓝。

缘在室罗伐城。苾刍洗已湿体披衣,色坏兼臭。苾刍以缘白佛,佛言:「应畜拭身巾。」时有苾刍无巾可得,佛言:「洗已片时蹲地,以洗裙拭体然后披衣。」苾刍革屣上有尘土,即便摋打令网系断,佛言:「不应尔。」复用水洗转加烂坏,佛言:「不应尔,可将湿帛拭。是故苾刍应持拭鞋履物。」(言洗裙者,可用绢布一幅半长六尺许,横绕腰髁擫勿令脱,更不安带,是西国法也)佛在占波国揭伽池侧。时有龙女信心纯善,其子不信不依法律,其母遂便劝令听法:「子今宜去于圣者边听闻正法令汝获福。」其子不变本形而去至诵经处,少年苾刍见之惊怖便唱:「长腰!长腰!」其余苾刍未离欲者皆生恐怖,即以毛绳系其龙项掷于寺外。其子归家,母见问言:「汝向圣者处听正法不?」答言:「阿母!不须说此无慈爱人。」母曰:「彼于汝处作何非法?」即便具说毛绳损项,母曰:「由此因缘名为圣者,若是余类杀汝无疑。」子便默尔。时彼朋友皆共讥笑,唱言:「破项。」见调弄时身体黄瘦气力衰弱,母见告曰:「何故汝身萎黄若是?」答言:「阿母!常有知识调言破项,我负羞耻致斯羸瘦。」母曰:「由汝不变本形遂招此过,若变形去不被毛绳。今可变形往听妙法,随所闻见皆称汝心。若依本形藏身而听。」彼乏信心不随母语,默然而住。母作是念:「圣者毛绳系龙子项,欲听法者与作难缘,我今为此当往白佛。」过初夜分身放光明来至佛所,礼佛双足在一面坐。由彼龙女身光明故,令揭伽池周遍照耀,龙女白佛言:「大德!我子不信,劝令听法,至诵经处,圣者既见便以毛绳急系其项弃之寺外,项便伤损。彼诸朋友见而调弄唱言:『破项。』由被戏弄身体萎黄气力羸损。唯愿世尊于诸圣众略为遮制,勿以毛绳系诸龙子,慈愍故!」世尊知已默然受请。是时龙女礼佛而去。

尔时世尊至天晓已,于僧众前就座而坐,告诸苾刍曰:「昨夜龙女来至我所,礼双足已退坐一面。由彼威光遍照池侧悉皆明朗,而白我言:『大德!我子不信,劝令听法,至诵经处,圣者既见便以毛绳急系其项弃之寺外,项便伤损。彼诸朋友见而调弄唱言:「破项。」由被戏弄身体萎黄气力羸损。唯愿世尊于诸圣众略为遮制,勿以毛绳系诸龙子,慈愍故!』」告诸苾刍曰:「汝等何因作非法事,令彼龙神心生轻慢,能使正法遂至销亡?故诸苾刍勿以毛绳系龙蛇项。若见来时即可弹指告言:『贤首!向不见处。』随言去者善。若不去者,以羊甲杖缓杈其头,置甖瓨中傍边穿孔,口以物塞擎之出外。此杖无者以软絛等系项牵出,此亦无者应以杖徐按,绳索系项举置瓨中,如前弃外。」放草丛中,蛇纵瞋火焚烧此草,蛇亦命终,佛言:「不应弃草丛内。」后弃露地不久观察,便有诸虫来相唼食。佛言:「弃已不应即去,可于露地弃之,待入穴已然后可去。」

缘在王舍城。城中有一长者善闲石作,造诸石器随时贮卖多获利物,便作是念:「作何方便获多福业,能于现世得利无穷?我今宜可请佛及僧就舍供养,于石器中而噉饮食,获多福业得利无穷。」即诣佛所广说如上,乃至佛众皆来就家坐定。长者便将新器行与上座,旧器授与下行。苾刍生疑不肯为受,佛言:「出处净故应为受之,勿致疑惑。」长者供养皆令饱满,佛为说法从座而去。

缘在室罗伐城。苾刍须染,世尊听许。苾刍煮湿染木令染色坏,佛言:「晒乾然后煮用。」于日中晒令染不好,佛言:「不应日中晒曝。」于阴处晒致令醭出,佛言:「非在烈日,复非极阴,随时晒曝。」又复以衣与染木同煮令衣损坏,佛言:「别煎染汁。」一度煮已即便弃掷,佛言:「三煮方弃。」苾刍三度煮汁皆一处安,佛言:「三皆别安。」不能记知何者初中后,佛言:「书字记其次第。」苾刍以汁浇在衣上,佛言:「不应,先于盆中置染汁已然后投衣。」便多着汁晒时流下,佛言:「不应多着。」或时染少令衣斑驳,佛言:「不得极多极少,应处中斟酌。」在地晒衣尘土便污,佛言:「不应尔。」复于草束上晒,汁向一边,佛言:「可于绳上或在竿上」。便搭绳上,中无染色,佛言:「可于绳上搭衣一边以竹夹夹定,若恐损衣以物替夹。」苾刍不数翻转,汁向一边,佛言:「应数翻转。」时有苾刍作重大衣,染安绳上重不能胜,佛言:「敷草上晒,数须翻转。」有以新汁而染旧衣,有以新衣投之旧汁,佛言:「新衣新汁、旧衣旧汁,不应异此。」有以新衣曝于阴处,便以故服晒在日中,佛言:「新在日中,故于阴处。」染衣之时以第三汁先用染衣,次中后初,佛言:「先初,次中及后。」染衣既竟不以水捼,衣色斑驳,佛言:「应以水捼。」苾刍染了当日水捼,佛言:「应待明日。」正染衣时风雨来至,苾刍慞惶不知何处欲晒衣服?佛言:「应置簷前。」即于簷前染衣,令染汁污地,俗旅见问:「圣者何因此处得有流血?」答言:「非血,是我染处。」遂生讥丑。苾刍以缘白佛,佛言:「染衣之处或以牛粪或用土涂拭。」

缘处同前。给孤长者创造此等施佛僧已,所有牆壁未为彩画,便作是念:「我今请佛欲画僧寺。」至礼佛足退居一面,白言:「大德!寺牆未画,我今欲画。」佛言:「随意。」长者不解,来白苾刍,苾刍不知用何彩色?便往白佛,佛言:「善哉!长者不知,汝今复问,应用四色:青、黄、赤、白,及杂彩色以充图画。」

第三门第八子摄颂曰:

 造寺所须物、  穿床礼敬仪、
 别畜剃发衣、  花鬘挂眠处。

缘处同前。于此城中有一长者,施食苾刍数至其舍,遂令长者住归戒中。后于异时因说七种有事福业,报言:「圣者!我欲随一福业发意修营。」苾刍答曰:「善哉!应作。」问言:「圣者!我作何事?」答曰:「可为众僧修营住处。」「圣者!我今现有造寺之直,然无善伴助我修营。」答言:「长者!仁当办物,我助修营。」「善哉!圣者。」即授钱物。苾刍念曰:「此物即是属四方僧,如何费用造器具耶?我于余处别更求觅。」长者钱物贮于库中。后时长者作如是念:「圣者好心为我造寺,试往观察其状如何?」往观其处一无营造,问苾刍曰:「许为造寺,何意空无?」答曰:「既无作具,用何营造?」报言:「施物何不营为?」答曰:「物在库中。」长者曰:「宜用此物造诸器具。」答曰:「此物属四方僧,我不敢用。」长者言:「造寺元属四方众僧,费用何过?」答言:「长者!我往白佛,有教当行。」长者言:「随意往白。」便告诸苾刍,苾刍白佛,佛言:「此物用造器具修营寺宇。」时彼苾刍营造寺时巡家乞食,长者见怪:「为我造寺因何行乞?寺中钱物可充食用,如其少者我更持来。」答曰:「岂我一人食四方物?」长者言:「我意相通,此有何过?」苾刍曰:「我问世尊。」苾刍白佛,佛言:「营作之人应食寺物。」虽闻许食尚噉麁飡,佛言:「不应麁食。」彼作上食,佛言:「不应绝上,应观余寺体例为食。」

缘处同前。时有苾刍忽患腹痛,数去回转致有疲困。苾刍白佛,佛言:「于床穿孔随时转易。」即于好床穿破作孔,佛言:「应取故床,若藤织者应割为孔,若絛编者擘开为穴,若病差后随事料理。」由数回转下部疮痛,佛言:「于床孔边可安软物,不净堕地以瓦盆承,勿令高举。」粪臭外弃更觅余盆,如是展转无器可得,佛言:「不应总弃,可畜一一盆洗而晒乾。无第二盆应安树叶。其盆虽洗臭气不除应用油涂。」如佛所教应看病人,时有老少苾刍咸来问疾,少至便礼病人、老来病人致敬,缘此祗接病苦转增,佛言:「彼身不净不应敬礼,自身污染不合礼他,设他礼时亦不应受。若有违者俱得越法罪。」

具寿邬波离请世尊曰:「如世尊说:『若不清净,不应受礼,亦不礼他。』者,大德!不知总有几种不净污染?」佛告邬波离:「有二种不净:一噉嚼不净、二秽污不净。言噉嚼不净者,谓嚼齿木、噉诸饮食根果饼菜之类。若食噉时及以食了,未净漱来皆名不净。秽污不净者,谓大小便及以料理不净处并剃发时,乃至未净洗濯漱口已来皆名不净。有如是等不净触时受礼、礼他咸招恶作。」(金口明文此方不用,致令轨则并悉湮沉)

缘处同前。具寿邬波离请世尊曰:「大德!如世尊说:『妙花婆罗门作如是语白言:「乔答摩!我乘车时或控马辔,或举鞭大喝,当尔之时愿表知我婆罗门妙花,顶礼佛足并问起居。」又言:「乔答摩!若复见我涉路行时、或脱革屣、或时避道、或时舒臂,当尔之时,如前表知我申敬问。」又言:「乔答摩!或时见我在自众中共人谈说,若移坐处或去上衣或除顶帽,当尔之时,如前表知我申敬问。」』世尊!未审如来圣教之中,亦同如是礼敬法耶?」佛告邬波离:「不应如是而行礼敬,凡是口云:『我今敬礼。』但是口业申敬。若时曲躬,口云:『畔睇。』此虽是礼,而未具足。然邬波离!于我法律有二种敬礼。云何为二?一者五轮着地、二者两手捉腨,而皆口云:『我今敬礼。』彼云:『无病。』若不尔者俱得越法罪。」

缘处同前,时诸苾刍随着何衣剃除须发,还披此服而为食噉及礼大师。不信之人见生嫌耻:「沙门释子实不清净,用剃发衣便将噉食,还披此服敬礼大师。我等云何于此生敬?」苾刍白佛,佛言:「不于三衣随披其一而剃须发。然应别畜剃发之衣(即缦条是),应被此衣而除须发。」时有贫乏此衣难得,佛言:「应用僧脚敧遮身而剃。」除发了时苾刍不洗,诸俗人见皆共讥嫌:「沙门释子剃须发已不知洗浴,可恶之甚。」苾刍白佛,佛言:「剃发了时宜应洗浴。」时有老病气力衰微,或复有时求水难得,佛言:「如此之类应洗五支:谓头及手足。」

缘处同前。时有敬信婆罗门及居士等,以妙花鬘来施苾刍,皆不敢受。俗人报曰:「圣者!广说如上,乃至我今岂可舍诸善品往后世耶?幸当为受。」苾刍白佛,佛言:「见施花鬘宜应为受。」彼受得已随处弃掷,彼见嫌曰:「我以贵价买得此花,供养仁等何因漫弃?」佛言:「不应辄弃。」苾刍便用于发爪窣覩波悬以供养,彼言:「圣者!岂我不见发爪塔耶?我于先时已供养塔,今故持来奉上仁等。」苾刍得已挂房门上,俗人见时谓是佛殿即便敬礼,佛言:「勿安门外应置房中。」彼露处安,同前招过,佛言:「应安屏处,时复嗅香,但是香物能益眼根。」苾刍不知云何屏处?佛言:「可于卧处挂在头边。」

第三门第九子摄颂曰:

 好座并床施、  香泥及钵龛、
 油器法语行、  衣袋持三索。

缘在室罗伐城。佛告诸苾刍:「若得妙好床座,僧伽应受,别人不许。得大倚床,此亦是僧,非别人也。」

缘处同前。信敬俗人以上香泥来施苾刍,皆不敢受。俗旅报曰:「圣者!我今以仁为福田,广说如上,乃至我今岂可舍诸善品往后世耶?幸当为受。」苾刍白佛,佛言:「应受。」既受得已对面弃地,彼起讥嫌:「我以贵价贾得此香,仁今弃掷!」苾刍白佛,佛言:「不应弃掷。」便将涂拭发爪佛塔广说如前,乃至「受已应置头边,涂于壁上,时时鼻嗅,凡诸香物能令眼明。」时有信心长者请苾刍众就舍而食,以上香泥涂苾刍足,皆不敢受。报言:「圣者!诸有信敬婆罗门,他施香泥彼得涂头或摩身体。我敬仁等以香涂足,因何不受?」苾刍白佛,佛言:「为受涂足香泥。」受已弃掷,诸俗人见,广说如前。「善哉!仁等当为我受。」将至寺中随情所作。苾刍白佛,佛言:「如前不应对面弃掷。」

缘处同前。时诸苾刍随处安钵令其损坏,苾刍白佛,佛言:「不应随处安钵,应为钵龛。」时诸苾刍穿牆而作,佛言:「不应如是,初造寺时于诸房中作安钵处。」佛言应作钵龛者,兰若苾刍无作龛处,佛言:「应用葛蔓或以草索编笼,涂以牛粪或将泥拭。」置钵于中有尘土入,佛言:「应还如是作盖合之,不应置地。宜可施系挂在树枝。」苾刍出行随身将去,不信者见共起讥嫌,问言:「圣者!所持之物,为是鸡笼及安猕猴耶?」佛言:「若出行时不应持去,可留旧处。」

缘处同前。时有苾刍人间游行,至一聚落求停止处,主人既许即便洗足复从乞油。其家有女将油来施,苾刍无器展手欲受,女人报言:「圣者!虽解乞油,不知持器。」报言:「小妹!佛未听许。」女人默然。苾刍白佛,佛言:「应持油器。」闻佛听许,时邬波难陀将二弟子,各持油器相随乞油,有一妇人将油来施,见器极大搥胸告曰:「圣者!谁能施满此大油瓶?」苾刍曰:「奇哉悭惜!随汝意施,更有信心婆罗门等自当添满。」女人默然。苾刍白佛,佛言:「不应持大油器从人乞觅。」佛制大已便持小器,将以乞油所用不足,佛言:「不应持极小器。然器有三种:大者二抄、小者一抄,二内名中。应如是畜。」

缘处同前。有二苾刍一老一少,随路而行说非法语,时有不信心药叉,闻其所说而作是念:「此释迦子谈说非法随路而行,我今宜可吸其精气。」即随后而去复作是念:「前事已去此不可追,更作邪言当吸精气。」相随去时复遇药叉,是敬信者,彼便问曰:「汝欲何之?」以事具答,彼便报曰:「此二行人必论法语,汝宜且待,勿逐苾刍,我今共汝且申谈论。」答言:「知识!我于此二必不相放。」时二药叉即随后去。彼二苾刍说非法语,至歧路边一诣给孤独园,一向鹿子母舍,时彼小者礼上座足唱言:「好去。」上座答言:「具寿!愿汝无病,勿为放逸。」时二苾刍各随路去。彼不信药叉奋迅形仪欲吸精气,后来药叉报言:「汝今不应辄为造次,彼二苾刍已说妙法,汝自不解漫生瞋恚。」彼复问云:「何者是法?」「汝岂不闻大云:『无病,勿为放逸。』得无病者,佛言大利;勿放逸者,众善之本。如世尊说:

「『若不放逸者,  能得不死处;
  若作放逸人,  终归于死路。』」

彼闻法已心生欢喜随路而归。时后药叉便作是念:「此即是我所为之事,我今宜去白世尊知。」既至佛所礼双足已,在一面坐,白言:「大德!有诸药叉是非人主,于佛法中情怀信敬,复有药叉专怀不信。凡药叉众于佛法中多不敬信,诸有苾刍随路行时作非法语,恐药叉闻作无利事,唯愿世尊制诸苾刍应存正念,随路行时莫非法语,愿慈悲故。」世尊知已默然而受。时彼药叉知佛许已礼足而去。尔时世尊,药叉去后于大众中就座而坐,告诸苾刍曰:「我闻药叉作如是说:『苾刍在道作非法言随路而去,无信药叉伺求其便。』尔所为非,诸出家者随路行时作非法语,是故我今制诸苾刍随路行时所有行法。苾刍涉路行时有二种事:一作法语、二圣默然,于止息处说圣伽他:

「『世间五欲乐,  或复诸天乐;
  若比爱尽乐,  千分不及一。
  由集能生苦,  因苦复生集;
  八圣道能超,  至妙涅槃处。
  所为布施者,  必获其义利,
  若为乐故施,  后必得安乐。』」

缘处同前。苾刍作三衣竟置在肩上随路而行,遂被汗霑并尘土污,佛言:「应以帒盛置肩而去。」苾刍不知如何作帒。佛言:「可长三肘、阔一肘半,其一肘半中叠缝之。」一头开口形如象鼻,佛言:「不应如是,可当中开口。」不安怐纽尘土犹入,佛言:「应安怐纽。」苾刍以常用衣置之于下,非常用者安在于上,取时翻搅令衣杂乱,佛言:「常用者在上,非常用者在下。」

缘处同前。时有群贼于路劫人遂入村中,诸人竞出趁贼败散随处依投。时贼求水无绠及罐,贼帅令人上树遥望,若有来者可随借用。见有苾刍随路而来,遂相告曰:「有释子来,彼多着事必有罐索,若有者善。彼若无者,当破其腹取血饮之。」作是议已,遥望而住。苾刍来至,问言:「圣者!颇有井索及水罐不?」答言:「我无。」时贼闻已即便閙乱,各持刀杖左右观瞻,众中上首是阿罗汉即便观察,何故诸人各持刀杖?观见彼贼欲杀苾刍,告诸贼曰:「何故仁等情生閙乱?」彼具报知,上座告曰:「仁等勿忧,我皆为办,必得清水,恣意饮足。」即取苾刍所有腰絛共相连接,复取其钵系使坚牢,放下井中随意取水,观察无虫饱足令饮。诸人庆悦报言:「圣者!如其无水,我于仁等相害不疑。善哉圣者当持井索。」苾刍报曰:「当顺尔言。」贼便礼足随路而去。时诸苾刍亦皆饮水,盛满君持并添澡罐(君持着嘴,澡罐口开),俱寻前路渐至给园。苾刍见已慰问:「善来!善来!仁等寻途得安隐不?」即便具告。苾刍白佛,佛言:「由是我今听诸苾刍须持井索。」苾刍闻已持极长绳,佛言:「不应尔。」便持极短,佛言:「不应尔。然绳有三种:谓长、中、短。长者一百五十肘、短者十肘,二内名中。」有处足水尚持长绳,佛言:「可量地势,长短随时。」

第三门第十子摄颂曰:

 须剃刀应畜、  及剪甲等物、
 支床并偃枕、  香土用随情。

缘处同前。时有苾刍头发既长,诣剃发人处,报言:「贤首!为我剃发。」彼作是念:「沙门释子强力使人,虚费功劳竟无酬直。」即取刀具揩拭延时,作如是念:「我速剃者更有人来,如是连延废我家业。」报言:「且去!午后方来。」随言而来,复言:「晡后。」晡时既至,复道明朝。常作诳言,竟不为剃。有知识苾刍问言:「具寿!何因数数频来此家?为是宗亲?为是知识?」答言:「不是。但为发长欲求除剃,彼人诳我为此频来。」知识报曰:「汝不闻乎!工巧之人难得实语。我解剃发,佛未见听。」苾刍白佛,佛言:「若有苾刍解剃发者,宜于屏处更互剃发,勿使俗流致生讥笑。」时彼苾刍闻是教已,至知识所报言:「具寿!世尊听许,仁今可来为我剃发。」答言:「善哉!虽佛听许,岂以指头为仁剃发,须刀磨石并须钳子及剪甲刀子。」苾刍以缘白佛,佛言:「我今听许为僧伽故,畜剃发刀并杂所须物。」

佛在劫比罗城多根树园,佛令释子家别一人得出家已,床无承足卧不安宁。然彼先时支体柔软,所卧之物悉皆华丽,今时床下身卧不安,无多火力,便诣医所,问言:「贤首!我无火力,当为处方。」医人报曰:「可相随去观所住房,于所卧床如何安置?」见其卧床头边低下,报言:「圣者!由所卧床头边低下,致令四大火力衰微,可于床脚下安支足物。」答曰:「佛未听许。」「佛大慈悲,必应听许。」苾刍白佛,佛言:「于所卧床应安支足。」彼依言作,病仍不除。复问医人与我方药,医曰:「若眠卧时,当安偃枕。」答曰:「佛未听许。」广说如上,佛言:「卧时当安偃枕。」苾刍不解云何当作?佛言:「作枕之法:用物长四肘、阔二肘,其四肘叠作两重,缝以为帒,内贮绵絮可用支头。」

缘在王舍城。毕隣陀跋蹉性常抱疾,广说如上,乃至问言:「先持何物?」答言:「我于先时用香熏土。」报曰:「今何不持?」报言:「佛未听许。」以缘白佛,佛言:「为病因缘任持香土。」

杂法第三门了。

第四门总摄颂曰:

 上座及牆栅、  缘破并养病、
 栴荼猪蔗寺、  钵依栽树法。

第四门第一子摄颂曰:

 上座番次说、  或可共至终、
 滤作非时浆、  处不为限齐。

如世尊说半月半月应为长净,苾刍不知遣谁说戒?佛言:「应令上座,于说戒时上座常诵。」有一住处上座不能,诸人报曰:「说戒将至何不温寻?」答言:「具寿!我自无力,知欲如何?」苾刍白佛,佛言:「上座不能,第二应说。」复有住处第二不能,广说如上。「第二不能,令第三作。」复有住处第三不能,广说如上,佛言:「苾刍应作番次说戒。」时诸苾刍番次说时,或有能者、或复不能。能者为说,其不能者不知如何?佛言:「其不能者求能为说。」复有住处说戒番次至不能者,转觅余人,彼不肯与,不知如何?佛言:「其能说者常可豫请。」如世尊言令上座说戒,上座不能,可令第二。第二不能,令第三作。此若不能,令番次作。此复不能应求能者,或常请作。有一住处无有一人总诵得戒,然其上座诵得四波罗市迦,余皆不诵。时诸苾刍便不说戒,佛言:「不应总停说戒,随所诵者即可为说。上座应可诵四他胜、次座可诵僧残、次座诵二不定、其次三十、其次九十、其次四对说法、其次众学、其次七灭。应作如是诵过戒经,不应不诵。」

缘在室罗伐城。具寿邬波离请世尊曰:「如佛所说时非时浆者,云何为时?云何非时?」佛言:「其不滤者为时,其净滤者为非时。仍以水渧渧之为净。」

缘处同前。是时六众常多恶欲悭垢所缠,向余住处非理受用,或一切时、或房分齐时、或日分时、或亲友时。云何一切?此即是我春时住处、此是夏处、此是冬处,名一切时。云何分齐?此是我房、此是他房。云何日分时?此是旦时住处、此是晡时住处。云何亲友时?此是我轨范师处、此是亲教师处、此是弟子处、此是门人处、此是知识住处。由如是故多人来往,恼诸苾刍。以缘白佛,佛言:「苾刍不应于住处自作如是限齐,受用者得越法罪。」

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杂事卷第十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