佛本行集经卷第五十七

隋天竺三藏阇那崛多译
难陀因缘品下

尔时,佛告长老难陀:「如是如是。若人亲近诸恶知识,共为朋友,交往止住,虽经少时共相随顺,后以恶业相染习故,令其恶声名闻远至。」

尔时,世尊因斯事故,而说偈言:

「犹如在于鱼铺上,  以手执取一把茅,
 其人手即同鱼臭,  亲近恶友亦如是。」

尔时,世尊又共长老难陀,至于一卖香邸,见彼邸上有诸香裹,见已即告长老难陀作如是言:「难陀!汝来取此邸上诸香裹物。」难陀尔时即依佛教,于彼邸上取诸香裹。佛告难陀:「汝于漏刻一移之顷,捉持香裹然后放地。」尔时,长老难陀闻佛如此语已,手持此香于一刻间,还放地上。

尔时,佛告长老难陀:「汝今当自嗅于手看。」尔时,难陀闻佛语已,即嗅自手。佛语难陀:「汝嗅此手作何等气?」白言:「世尊!其手香气,微妙无量。」

佛告难陀:「如是如是。若人亲近诸善知识,恒常共居,随顺染习,相亲近故,必定当得广大名闻。」

尔时,世尊因此事故,而说偈言:

「若有手执沉水香,  及以藿香麝香等,
 须臾执持香自染,  亲附善友亦复然。」

尔时,世尊出迦毗罗婆苏都城,至本住处,以此因缘,聚集大众诸比丘已,即告长老难陀言曰:「难陀!汝今莫亲近彼六群比丘,莫共彼等以为亲友。何以故?若其有人亲近如是恶知识者,虽复与彼共为朋友,或时与彼互相承事,随顺彼等一切事业,但为恶人,共相亲近,即得世间恶名流布。

「长老难陀!汝若欲觅亲友知识,当近比丘舍利弗,比丘大目连,比丘大迦叶,比丘迦旃延,比丘优楼频蠡迦叶,那提迦叶,伽耶迦叶,优波斯那,摩诃俱郗那,摩诃孙陀,离波多等,诸比丘辈。劝汝亲近随顺承事。所以者何?若人亲近善知识者,承事亲善,虽未证得利益之事,交获世间名闻流布。」

尔时,世尊以此因缘而说偈言:

「若人亲近恶知识,  现世不得好名闻,
 必以恶友相亲近,  当来亦堕阿鼻狱。
 若人亲近善知识,  随顺彼等所业行,
 虽不现证世间利,  未来当得尽苦因。」

尔时,世尊虽以善言教示难陀,而彼难陀犹恋王位自在之乐,忆孙陀利五欲之事,于佛法中犹不欣乐,欲捨梵行,欲捨具戒,还从家事。

尔时,世尊知彼长老难陀心已,作如是念:「然此难陀烦恼炽盛,岂能小教破彼烦恼,我于今者须作方便,喻如世间以火灭火、以毒治毒。」作是念已,执彼长老难陀之手,从尼俱陀树林而出,以神通力隐没其身,忽然在于香醉山上,出现而住。

尔时,彼山以风吹故,两树相揩遂即出火,烧然彼山,出大烟炎。时彼山内,多有猕猴,其数五百,被火烧毛,皆悉存地,摩灭身火。

尔时,世尊见有一箇雌瞎猕猴在彼群内,亦复以手扑灭身火。

尔时,佛告长老难陀:「汝今见此雌瞎猕猴在彼群内,亦复以手灭其身火如此已不?」尔时,难陀白佛言:「世尊!如是如是,我今已见。」

尔时,世尊寻复告彼长老难陀,作如是言:「汝意云何?汝孙陀利,可憙端严,与此猕猴,是谁为胜?」

尔时,难陀遂向世尊,颦眉蹙面,默然不言。尔时,世尊执持长老难陀手臂,从香醉山没身往至三十三天,现于波利质多罗树。时,彼树下有一大石,名曰婆奴唫(逆林反)摩罗(隋言黄褐),住于彼处。

尔时,帝释天王往入彼园,游戏其园,名曰伊迦分陀利,将领五百宫人婇女,左右围绕,作倡伎乐。于时世尊见帝释王,在彼伊迦分陀利园将领五百婇女,音声欢娱受乐。时,佛即告长老难陀作如是言:「汝今见此五百婇女作倡伎乐游戏已不?」难陀白言:「如是世尊!我今已见。」

尔时,世尊寻复告彼长老难陀作如是言:「汝意云何?为当释女孙陀利好?为当五百婇女端正?」

长老难陀白言:「世尊!如以彼时雌瞎猕猴,与孙陀利共相比挍,百倍不如,乃至千倍,至百千倍,世间算数亦不可及。我今如是孙陀利女,欲令比此婇女五百,亦复不如百倍千倍,至百千倍世间算数所不能及。今者云何可为比喻?」

尔时,佛告长老难陀:「汝今意欲共此婇女相娱乐不?」

尔时,难陀欢喜踊跃,白言:「世尊!如我意者,实欲与彼五百婇女共相娱乐。」尔时,佛告长老难陀:「汝今不可以此凡身共彼娱乐,若欲然者,必须以汝欢喜之心,于我法中行于梵行,我当报汝:『今者若能随顺此法,行清净行,命终捨身,于未来世,必得受报生于此处,共此五百诸婇女辈共相娱乐。』」尔时,难陀闻此事已,欢喜踊跃,遍满其体,不能自胜,而白佛言:「世尊!我从今日于佛法中,欢喜行于清净梵行。世尊!今者已许报我,我今实欲当未来世生于此处,共此五百诸婇女等,共相娱乐。」尔时,世尊复执长老难陀臂已,从彼三十三天没身,还其本处。

尔时,难陀作如是念:「世尊于先已许报我于未来世,当得共彼五百婇女,以相娱乐。」是故难陀,以此因缘,尽其身心,正念行于清净梵行,调伏诸根,节量饮食,初夜后夜,起诵经行,勇勐精进,不共他人言谈戏笑;心不躁急,心无狡猾,口不绮言,发精进行,念四威仪,乐于空寂,闭塞诸根,成就最胜微妙正念。

尔时,难陀若欲意观东方之时,安定身心,志意充满,既正念已,然后方始观于东方。如是观时,无有愁恼,无有黑闇,于不善法,终无漏失,亦不迷惑。如是欲观南西北方上方下方,亦定身心,志意充满。如是观时,亦无愁恼,无有黑闇,于不善法,更不漏失,亦不迷惑。

尔时,难陀或有同行诸比丘辈,而告之言:「长老难陀!汝于先时,不闭诸根,于诸饮食,不知厌足,恒求妙好床褥卧具安隐睡眠,本无厌勌,或时戏笑,心意不定,狡猾[言*奇]语,不曾精勤,恒常懈怠,亦无正念,多诸忘失,威仪漏缺,无禅无定,不能摄心,诸根逸浪,不可具说。云何今者诸根调伏,饮食知足,初夜后夜不曾睡眠,无复狡戏,摄歛身心,又不[言*奇]语,勇勐精进,正念正勤,已得禅定,心不漏逸,诸根不浪?长老今日,何因得尔?」

尔时,难陀告彼同行诸比丘言:「诸长老辈!当知世尊于未来世,将欲报我五百婇女,欢娱受乐,是故我今于此法中,勤行梵行。」

尔时,难陀亲友同行诸比丘等,于彼难陀欲有调笑嘲弄讥戏,各相谓言:「长老难陀!于世尊所,客作佣力,求将来报,故于法中勤行梵行。长老难陀!汝于佛边,行梵行者,正为诸天五百玉女行梵行耳?」

尔时,长老难陀亲友诸比丘等,从尔已后,是故常唤为客作者。

尔时,世尊见此难陀为诸玉女行于梵行,遂便执臂,从彼尼拘陀林而出,没身入于大地狱里。世尊于时见一铜釜下然勐火,其釜爀赤与火无异,出大光炎,炽然赩赩。世尊见已,告彼难陀:「汝往问此诸狱卒等,此之铜釜欲为阿谁炽然涌沸?」乃至如是长老难陀,闻佛是语白言:「世尊!唯如佛教。」即往诣彼诸狱卒边而问之言:「此大铜釜,欲为何人如是涌沸乃至此也?」尔时狱卒,咸报难陀,作如是言:「佛有姨母所生之弟,名曰难陀,为彼人故,烧然此釜。」

难陀复问:「汝岂不闻?如来往日,许报其人,若为五百天乐婇女行于梵行,后得生于三十三天。」诸狱卒言:「如是如是,我等已知。但我等辈,复闻其人于彼三十三天之上堕落已后,来生此处。」

尔时,难陀闻此语已,心生恐怖,举身毛竪,作如是念:「我若次第于此受苦,我今亦欲不用如此婇女果报。」

尔时,世尊即执长老难陀臂已,从地狱内,隐没其身,还至尼俱陀林而出。尔时,难陀为己同行诸亲友等,恒常唤作佛客作人,被笑被呵,嘲调戏弄。复见地狱,惭愧恐怖,即生厌离,自悼自悔,求空闲处,独行独坐,更不放逸,精进勇勐。凡善男子,其有正信捨家出家,求于无上清净梵行,行已现得自证神通,得诸漏尽,口自唱言:「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受后有。」证罗汉果,心得解脱。长老难陀亦复如是,证罗汉果,然后始往至于佛所,顶礼佛足,却坐一面。

尔时,长老难陀白佛作如是言:「今捨世尊往日恩许,我昔欲取如来报者,正为五百诸天婇女,是故如此;而今,世尊!得解脱也。」

尔时,佛告长老难陀:「非但今日我于汝边始得脱也,汝初唱言:『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受后有。』我于彼时,已得脱也。」

尔时,长老难陀同行诸比丘等,未知难陀得漏尽者,犹如先日未漏尽时,戏弄謿调,唱如是言:「长老难陀于世尊所,客作求报,为彼五百诸天婇女,行于梵行。」

尔时,世尊作如是念:「此等比丘未知难陀诸漏已尽,还依昔日未漏尽时,犹故唱言:『长老难陀为彼诸天五百婇女,行于梵行。』我恐彼等多获罪过。然我今者,可于众中宣扬显说长老难陀漏尽事也。」

尔时,世尊以如此等因缘事故,集聚一切诸比丘僧,既聚集已,而告之言:「汝诸比丘!若有人言好男子者,难陀比丘即其人也;若言端正,亦即难陀比丘是也;大壮人者,难陀比丘亦其人也。

「若言身体细软弱者,亦复难陀比丘是也。若言有人诸根寂静不散乱者,亦复难陀比丘是也。

「若有人言于诸饮食知节量者,亦复难陀比丘是也。

「若有人言初夜后夜不睡眠者,今亦难陀比丘是也。

「若言三族清净生者,亦即难陀比丘是也。若有人言得六通者,此亦难陀比丘是也。若言得八解脱定者,亦复难陀比丘是也。」

尔时,世尊告比丘僧作如是言:「汝诸比丘!于我声闻弟子之内,调伏诸根,难陀比丘最为第一。」

时,诸比丘而问佛言:「如是世尊!其彼长老难陀比丘,往昔之时,有何善根?因彼善根,生于释种甚大富贵,丰足资财,其人身体端正可憙。世尊今日复记云:『我声闻弟子,调伏诸根,最第一者,难陀比丘即其人也。』」作是语已,佛告彼等诸比丘言:「汝诸比丘!我念往昔九十一劫,时有一佛出现于世,名毗婆尸多他竭多、阿罗呵、三藐三佛陀,如来、应供、正遍知、明行足、善逝、世间解、无上士、调御丈夫、天人师、佛、世尊,于彼世界王所居住。彼有一城,名槃徒摩低,于时彼佛依彼城住,有诸比丘六千人,俱皆阿罗汉。时有一王名曰槃头,供养彼佛及比丘僧,尊重恭敬,所谓衣服卧具饮食,及诸汤药房舍之具,无所乏少。

「尔时,槃头摩低城内有一种姓婆罗门子,而彼童子营造温室,请佛及僧洗浴供养。其婆罗门种姓童子,见诸比丘从温室出,身体清净,甚大香洁无有臭气,见已心生欢喜,踊跃遍满其体,不能自胜,心发是愿:『愿我来世,常得如是清净无垢不腥臭身,当似如是比丘僧等清净香洁无臭之身。』又于后时,毗婆尸佛、多他伽多、阿罗呵、三藐三佛陀,入般涅槃,其王槃头,为彼世尊所有舍利,取四种宝,为造塔庙,所谓金银琉璃颇梨。时彼种姓婆罗门子,捡挍经营,当造彼塔。既造塔已,心作是愿:『愿我来世恒常值遇如是世尊,彼所说法,愿我领解悉得证知,莫背彼法,生生世世不入恶道。』而彼童子命终之后,恒生天上,或生人间,于后一生,生一大富长者之家,父母养育,随时长大,意智渐渐,皆得成就。

「尔时,童子其家恒有一辟支佛,为作门师,数数至家。彼辟支佛,可憙端正,具足三十大丈夫相,而彼童子恒以四事供养供给彼辟支佛,尽其一形,无所乏少。其辟支佛尽其住世,然后涅槃。

「尔时,长者见辟支佛命终涅槃,即取彼身,如法阇毗,收取舍利,起塔供养,以泥涂饰复以石灰,重涂其上。以庄严故,悬诸种种宝珠璎珞,发是愿言:『愿我未来恒值如是辟支世尊,而彼世尊所说之法,闻已领解,永不忘失,生生世世不堕恶道。亦愿我身,端正可憙,见者欢喜,身有三十大丈夫相,具足无减,如此大仙等无有异。』而彼长者捨身命终,后更不曾生于恶道,恒生人天,久久流转,于后复生波罗[木*奈]国。彼时有王名吉利尸(隋言瘦细),以为彼子。于尔之时乃有一佛,出现于世,名曰迦叶多他伽多、阿罗诃、三藐三佛陀。然彼世尊随其住世,灭度已后,吉利尸王纯以七宝,为造塔庙,所谓金银颇梨琉璃,及赤真珠珊瑚马瑙。其宝塔外,更以麤塼重覆其上,其塔高峻至一由旬,东西纵广各半由旬,为作铭记,名曰达舍婆陵迦(隋云十相)。

「尔时,吉利尸王所生七子佥白王言:『善哉大王!当知我等欲于迦叶多他伽多、阿罗诃、三藐三佛陀舍利塔上,各各奉施一大伞盖以覆其塔。善哉大王!愿垂听许。』王告之言:『任随汝等!我今听造。』

「尔时,彼等诸七王子各以一宝,造其一盖,覆其塔上,或造金盖,或造银盖,乃至或造码瑙等盖。其七子内,第二王子,造其金盖,以覆塔上,心发是愿:『愿我来世恒值如是辟支佛尊,彼所说法,愿我领证,永不忘失,生生世世,不堕恶道,所生之处,愿得犹如金色之身。』」

尔时,佛告诸比丘等:「汝诸比丘!若有心疑,于彼槃头摩城之内,婆罗门子,供养彼佛及比丘僧,温室洗浴,心发是愿:『愿我来世,当得似此比丘僧众清净无垢香洁之身。』于毗婆尸多他伽多、阿罗诃、三藐三佛陀灭度之后,造塔供养之童子者?汝等比丘!莫作异见,此即难陀比丘是也。

「汝诸比丘!汝等若有疑彼长者,一形供养彼辟支佛,灭后复以舍利起塔,供养涂治,及以石灰种种庄饰,及诸璎珞供养彼塔,心作是愿:『愿我来世如此辟支端正可憙,观者无厌,身有三十大丈夫相,具足无减,如此仙人。』盖是谁也?汝诸比丘莫作异见,此亦难陀比丘是也。

「汝诸比丘!汝等若有心疑,于彼波罗[木*奈]城吉利尸王第二之子,为彼迦叶多他伽多阿罗诃三藐三佛陀,造作金盖以覆塔者,莫作异见,此亦难陀比丘是也。

「然此难陀以于往昔毗婆尸佛及比丘僧,为作温室,如法洗浴,因发是愿:『愿我来世,当得如是清净香洁无垢之身,如此比丘清净无垢。』又复供养辟支佛尊,尊灭度后起舍利塔,以泥涂治石灰严饰,并以璎珞而庄挍之,心作是愿:『愿我来世,如是端正,如是可憙,身有三十大丈夫相,具足无减,如此仙人。』复于迦叶多他伽多、阿罗诃、三藐三佛陀灭度之后,造舍利塔,纯金造盖以覆其上,心发是愿:『愿我来世所生之处,身恒金色。』藉彼业缘,今成如此可憙端正观者无厌金色之身,复有三十大丈夫相,皆悉具足,无有缺减。

「于彼之时,复起心愿:『愿我来世,勿生恶道。』藉彼业报,不曾生于恶道之内,恒得生于人天道中。

「复于彼时,毗婆尸佛、多他伽多、阿罗诃、三藐三佛陀造塔之时,捡挍经纪,于辟支佛复以四事,尽形供养。藉彼业报因缘力故,今得生于释种之家。又于尔时,心发是愿:『愿我来世,常得值遇如是世尊,或胜此者,然彼世尊所有法教,愿我闻已,速得证解。』藉彼业报因缘力故,今得值我,即于我边,而得出家及具足戒,我复授记,告诸比丘:『若知于我声闻弟子调伏诸根最第一者,难陀比丘即其人也。』

「汝诸比丘!汝等须知,难陀比丘昔日造作如是善根,藉彼善根,今得生于释种之家,身有金色,具足三十大丈夫相,现得出家,受具足戒,得罗汉果,复得授记作如是言:『若欲知我声闻弟子调伏诸根最第一者,所谓难陀比丘是也。』」

佛本行集经婆提唎迦等因缘品第五十八上

尔时,提婆达多释种童子,见诸五百释童子等捨家出家,心发是念:「我今亦可于世尊所捨家出家。」作是念已,至父母边,白如是言:「善哉父母!我今发心将欲佛边捨家出家,愿垂许我。」作是语已,父母即告提婆达多释童子言:「我等今者作是思惟:『我等须依提婆达多,提婆达多复须依我。』既如此者,随汝意乐,当作是事。」

尔时,提婆达多童子身着上妙无价衣服,乘最胜象,从迦毗罗婆苏都城欲出城外,于城门颊,为钩所挂,衣裳破裂。于彼之时,有一解相大婆罗门,在边而见,其彼见已,记此童子,所规之事必当不成。

尔时,童子提婆达多即出城已,诣向佛所,顶礼佛足,却住一面,而白佛言:「唯愿世尊!放我出家。」

尔时,世尊正念观彼提婆达多前后事业,知其心行,观已即告提婆达多作如是言:「提婆达多!汝今慎莫捨家出家,但当还家在家修道,持诸财钱,以用布施,作诸功德,于我法中,不须出家。」

尔时,童子提婆达多被佛诃已,复至长老舍利弗边,而白之言:「圣者舍利弗!与我出家。」尔时,长老舍利弗问提婆达多作如是言:「提婆达多!汝曾先至佛边已不?」提婆达多报言圣者:「我先已曾至佛边也。」

尔时,长老舍利弗言:「提婆达多!世尊向汝,作何言说?」提婆达多语舍利弗:「如是圣者!世尊语我:『汝莫捨家而出家也,但当在家行其布施作诸功德;若其在我法中出家,汝无利益。』」尔时,长老舍利弗作如是念:「世尊今者既不听彼于法出家,我今若放彼出家者,是我不善。」如是念已,遂即告彼提婆达多作如是言:「提婆达多!如世尊教,汝必应当作如是事。」

尔时,童子提婆达多被舍利弗之所发遣,复诣长老目揵连边,到已顶礼,却住一面,而白之言:「大目揵连!唯愿圣者!与我出家。」

尔时,长老大目揵连,遂复告彼提婆达多作如是言:「提婆达多!汝曾于先至佛边不?」提婆达多报言圣者:「我已于先至佛边也。」

于时长老大目揵连寻复告彼提婆达多,作如是言:「世尊语汝,有何事意?」提婆达多复报之言:「世尊语我:『汝莫于此捨家出家,但当如法在家修道,以财布施作诸功德,不须于我法中出家,若出家者于汝无益。』」

尔时,长老大目揵连亦复报彼提婆达多,作如是言:「如世尊教!汝必应当作如是事。」

尔时,提婆达多既被目连不许出家,复诣长老大迦叶所,乃至略说,悉如前事,次复诣于迦旃延边。

次复至于优楼频螺迦叶之边,次复至于长老那提迦叶之边。

次复至于长老优波斯那之边,及至摩诃俱郗罗边,摩诃孙陀离波多边,悉皆不许。既不许已,方乃诣向长老优波离波多边,顶礼优波离波多足,却住一面。

尔时,提婆达多释种童子,复从优波离波多边,请乞出家。然其长老优波离波多,复问之言:「提婆达多!汝应于先往到佛所。」提婆达多报言:「圣者!我于先日,已至佛边。」

尔时,长老优波离波多作如是言:「汝至佛边,语汝何事?」提婆达多作如是言:「世尊语我:『汝莫于此捨家出家,但当在家如法修道,以财布施,作诸功德,不须于我法中出家,若出家者于汝无益。』」

佛本行集经卷第五十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