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渡弘法的鉴真大师

唐代律学高僧鉴真大师,又称过海大师、唐大和尚,律宗南山宗传人,日本律宗始祖,著名医学家。应日本留学僧请求先后六次东渡,弘传佛法,促进了中日文化的传播与交流。公元763年6月25日(农历五月初六),大师于日本唐招提寺住处结跏趺坐,面朝西圆寂,终年76岁。

鉴真大师不仅戒律精严,学问渊博,更以五行五止而不负日僧礼请,年高目盲而不舍东渡传教之精神,为中日两国僧俗所崇敬。日本人民称大师为“天平之甍 ”,意为大师成就足以代表天平时代文化的屋脊。

年少出家求真知 戒学高明化群生

鉴真大师,俗姓淳于,扬州人。《宋高僧传》记载:“鉴真随父入扬州大云寺,见佛像,感动夙心,因白父求出家,父奇其志,许焉。”大师14岁于扬州大云寺出家,后18岁受菩萨戒,21岁受具足戒,随后“巡游二京,究学三藏。后归淮南,教授戒律。江淮之间,独为化主。于是兴建佛事,济化群生。其事繁多,不可具载。”

鉴真大师的菩萨戒授戒和尚道岸律师、具足戒授戒和尚弘景律师,俱是文纲律师的高足,文纲律师是南山律祖道宣律师的授法弟子。可见鉴真大师的戒律渊源得南山之真传。两位授戒大师不仅戒学高明,而且旁通他宗和世间学问,对年纪尚轻的鉴真大师影响重大。

大师26岁左右,回到扬州,开始弘法生涯。“准南江左净持戒者。唯大和尚独秀无伦,道俗归心,仰为受戒之大师。”在大师主持下,建塔立寺80余所,造佛像无数,制袈裟3000领,写佛教一切经3部各11000卷,宣讲律学数百会,大师还亲自煎药、施济贫病,同时培养了大量佛门僧才。

五行五止不负请 一片精诚照太清

奈良时代前期的日本,僧伽制度不完备,没有一定的师资进行正规授戒。于是,圣武天皇便派遣唐使团出使中国,选定日僧普照、荣叡为留学僧,主要任务是礼请一位律学高僧赴日传戒。

普照、荣叡两位师父几经周折,来向鉴真大师请求派遣弟子赴日。在众弟子堪忧性命不愿前往的情况下,大师“是为法事,何惜性命”,发愿亲自前往。

唐天宝元年(公元742年),时年56岁的大师带领随行弟子及诸艺术匠师,开始了艰难的东渡生涯。由于自然条件的限制、朝廷当局的阻拦、僧俗信众的不舍挽留,五次渡海均告失败。

第一次出行,有僧人认为同行赴日的高丽僧人品行不端,高丽僧人心中不满,遂到官府诬告僧人勾联海盗,于是官府没收了海船。

第二次出行,因船只不敌海浪冲击,不得不返航修复。

第三次出行,船只不幸在舟山遇风暴触礁。鉴真大师一行被困荒岛,忍饥受冻三天三夜,后被救至明州(宁波)阿育王寺安歇。

第四次出行,时隔五年,为了躲避朝廷注意,鉴真大师派遣弟子前往福州购得船只,但在赶往福州的路上被官府发现,所购船只也被官方查没。

第五次东渡从天宝七年至天宝九年,历时两年,行程万里,颠沛最甚。途中遇飓风,淡水尽,五天五夜仅靠几粒米维生,第七天喜逢降雨才解危机,之后海上漂流约半月至海南岛,大师一行人过海到了广州,准备北上。此时大师因劳累过度,加上南方炎热,患了眼疾,不久竟双目失明。接着,日本僧人荣睿法师在途中病逝、大师得力弟子祥彦法师圆寂坐化。

这一次东渡对大师的打击最大,虽饱受苦难但他不改初心,更发下“不至日本国,本愿不遂”的誓言,这种为法忘躯,九死一生精神,千秋之下尤令人敬佩不已。

六渡扶桑无惧难 传道弘艺偿夙愿

天宝十二年(公元753年),日本使者再到扬州,更请大师东渡传法,这一年大师已经六十六岁,距离他发愿东渡弘法,已经过去十一年。前五次遭受的挫折,没有动摇大师东渡的决心。面对日本使臣的邀约,他毅然决定再次东渡。

天宝十二年(公元753年)十一月十五日,六十六岁的鉴真大师搭乘日本遣唐使船再次上路,从苏州黄泗浦出发,扬帆东去。五天以后,顺利抵达冲绳,终于东渡成功。

历时十一载,期间有人迁化,有人离开,有人加入,只有大师和日本使者普照、弟子思托不顾生命,始终六渡,并终实现所愿!

大师抵达日本后,受到日本朝野上下盛大而热烈的欢迎。后大师在东大寺设立戒台,为日皇、皇后、太子及众僧授戒。日皇敕授其“传灯大法师”位。随后,大师与当时僧界保守势力进行论辩,令他们折服而放弃旧戒,接受大师授新戒。从此形成了凡经鉴真大师授戒者,才为日本正式僧尼的局面。

公元757年,日本天皇将一位亲王的旧宅赐予大师。大师即于此建造了著名的“唐招提寺”。从此,大师开始了在日本的弘法生涯,讲授戒律的同时,又培养律学僧才。大师虽然双目失明,但凭着超常的记忆力,组织写经与校对。唐招提寺成了日本的律学中心,被后世尊为日本律宗本山。

在传播佛法的同时,鉴真僧团对日本建筑、绘画、书法、语言、医学等方面都起了极大的推动作用。

玄奘鉴真  取经弘法 教史双璧  法云永垂

玄奘法师与鉴真大师同为唐代高僧,玄奘大师“西天取经”,鉴真大师“东渡弘法”。玄奘大师进一步引进外来文化,体现了中华民族文化兼容并蓄的广阔胸怀;鉴真大师对外弘传华夏文明,展现了中华民族灿烂文化的博大精微。

两位法师堪称中国佛教史乃至中国文化发展史上之“双璧”,成就了一“取”一“舍”的伟大创举。他们舍身为法的精神和百折不挠的气慨,也必将随着佛陀正法的弘传、在后世四众佛子中永久传递。